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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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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視野很快被掐斷。

京極夏彥並不怎麽意外,畢竟他招攬“合作夥伴”時,那位名為“島袋君惠”的巫女拒絕了他的邀請,會故意尋找他設下的魍魎之匣*、破壞法陣,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反應。

反正百鬼夜行已是無法更改的定局……相比之下,這個Season是誰,更讓他感興趣。

京極夏彥饒有興致地回憶了一下,他聽見的那些嘈雜人聲中,好像還有人嘀咕什麽“Season&貍”的……又是洋氣的英文、又是毛茸茸的貍,真的是少女偶像組合嗎?

可一個少女偶像組合,為什麽要冒領罪名呢?

抱著這樣的好奇,他向費奧多爾發去一封郵件:【幫老夫查一查,有關“Season&貍”的情報。】

與此同時,美國島上。

波本雖然與Gimlet不對付,但這次雪名陣的提議他卻不得不讚同。

妖鬼在島上四處游蕩,人們與其分散,不如聚在一起,好歹還能有一搏之力。神社,無疑是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的去處,商定在那裏碰頭,明顯會便利很多。

能在短時間內想到這一層,Gimlet顯然並不像平時表現出來的那樣全無心機、蠢笨如伏特加(伏特加:??)。

波本不著痕跡地將手揣進口袋裏,悄悄編輯短信:【速查,急。】

雖然此時信號被隔絕,但一旦事情解決,這些短信還是會如常發出去。

一旁的貝爾摩德也同樣這麽想,不動聲色地拿起手機,裝成在玩游戲:

【To朗姆:

調查Season&貍,疑似與Anti-Desk有關。】

服部平次也在撓撓臉略作思索後,發出消息:

【老爹,能幫我查下‘Season&貍’這個組合嗎?

我在島上遇到一起大案,很可能是她們做的。能犯下這麽大規模的案件,此前應該也有犯罪的經驗吧?】

同一時間,謠言乘坐上短信的小舟,向著各方勢力蓄勢待發。

而推動小舟的人們都裝作若無其事,波本:“那我們立刻趕去神……”社……

雪名陣牽著幼崽,溜達進了附近的便利店。

老板早被嚇跑了,估計也是躲去了神社。波本眼睜睜看著雪名陣開始自助式購物,雨傘、爆米花、可樂,在櫃臺放下錢後,又撐著傘溜達進了旁邊的湯屋。

波本:“……”

這是在做什麽。

這是在做什麽??

一口氣梗在胸口,上不去下不來。然而雪名陣做下的決定,很少更改。於是,等眾人真正趕到神社,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,神社室內人滿為患,一行人只能擠在角落坐下。

“……?”周圍的人都渾身濕透、打著哆嗦,回頭一看他們幾個,不僅全身幹爽,臉蛋、皮膚甚至透出一種好好泡過十來分鐘澡的紅潤,“你們怎麽……”

“撕拉——”

爆米花包裝被撕開,香甜的氣息散出來,周圍的人:“……”

人與人是不同的。夢野久作抱著可樂“呲”地轉開,這邊哢嚓哢嚓嗑零食,那邊噸噸灌可樂,再看他健康紅潤的小臉蛋,誰不稱讚一句“有爸的孩子像塊寶”“這個爸爸真會帶孩子”——不對吧??你們該不會還跑去湯屋泡了個澡吧??都這種時候了,還有這心情??

“轟……”神社外,殷雷又低低地滾過,有孩子禁不住這連串的動亂和恐懼,忍不住哭起來。

雪名陣趁機對非要擠到他旁邊坐下的南桐道:“波本,你去給那些孩子發些爆米花。”

波本:“……”說真的,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??

木著臉站起身,波本開始拎著雪名陣遞來的便利袋做散爆米花童子。

而終於支開波本的雪名陣,則迫不及待地往出浴後,依舊扮回新出醫生的貝爾摩德身邊挪了挪。

貝爾摩德:“……”

這家夥,要幹什麽?

難道真就像伏特加說的那樣,只要不是波本那種黑皮,Gimlet就統統都能吃得下?

對黑皮一說嗤之以鼻,完全沒有美黑打算的貝爾摩德不禁陷入沈默。

而雪名陣,單純只是打著“如何將眼前這個黑衣組織成員塞進細胞房”的算盤而已。

至於波本?呃,說實話,他不是很想抓。這種完全不聽拒絕的南桐,抓進細胞房和引狼入室有何區別?無非給了對方近水樓臺先得月、更加窮追猛打的機會罷了。

雪名陣鐵了心想撇開波本、只抓貝爾摩德,於是此時友善一笑,嘗試制造與貝爾摩德的獨處機會:“等此間事了,出島後你可有別的安排?”

貝爾摩德:“……”

平心而論,雪名陣盤正條順,貝爾摩德對來一發沒什麽意見。但對於“來一發後,很可能會在後續的八卦中,被拿來與伏特加相提並論”,她非常有意見。

將她與伏特加作比較,這無疑是一種審美降級、業務能力上的貶低,貝爾摩德果斷say no。

“與其問我,不如問問波本吧?”貝爾摩德懶洋洋地禍水東引——不對,這應該叫做成人之美,“他都站在旁邊瞪我們了,明顯很想和Gimlet你單獨約會。”

雪名陣:“……”

南桐回來的好快!

貝爾摩德順手一捂夢野久作的耳朵:“如果打算乘船離島的話,我倒是知道港口附近有一家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旅館,套房的主題都很刺激。”

雪名陣:“我不——”

波本:“貝爾摩德不一起嗎?我對這方面沒什麽意見。”

‘不能單獨和Gimlet一起行動,否則讓風間抓捕Gimlet後,對組織沒法交代。’波本腦子轉的很快,‘必須拉貝爾摩德下水,設法造成“公安對三人同時實施抓捕,Gimlet被俘,我救下貝爾摩德逃出包圍圈”的假相,讓貝爾摩德做我的證人。’

打著一石二鳥的算盤,波本向愕然的貝爾摩德發出邀請:“這不是挺刺激嗎。”

貝爾摩德:“???”

波本,即便知道這家夥多半只是為了情報故意接近Gimlet,但做到這一步,甚至不惜拉她下水,未免也太拼命了吧!

不可以,她的聲譽絕不能毀在這裏,她絕不要被拉到和伏特加一個水平線上:“好吧,我來訂房。”

到時候就讓老板提前弄壞房裏的頂燈,她再以“既然是我訂的房,就由我來跟老板打交道吧”為由順利脫身。

捋順計劃的貝爾摩德::)

提議得到讚同的波本::)

完全不想帶波本玩的雪名陣:“……”

一旁的服部平次聽到滿黑臉震驚,雪莉倒是一臉淡漠地和坡坐在一起,啃著爆米花圍觀眼前的修羅場大秀。

——這不比Season&貍精彩多了?

她完全沒想到,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——偽裝成沖矢昴的赤井秀一,在通過發爆米花的波本定位到神社角落後,主動靠近過來了。

姍姍來遲的他,懷抱著和汙糟的三人組截然不同的劇本,那就是“必須搞清楚,這次貝爾摩德、波本帶著人登島,究竟是什麽目的”。

抱著這樣幹凈純潔的念頭,沖矢昴在看到敵方·貝爾摩德、波本同時露出滿意的微笑,而己方·雪名陣卻面露難色後,基本可以篤定他們正在聊的事情,一定和登島的目的有關。多半和這座島“不老不死的人魚傳說”掛鉤。

於是他挪動到附近後,偽裝成很自然的樣子轉身:“嗯?你們正在討論的事情,我也很感興趣。”

接下來就是憑借他打探到的相關情報,成功被貝爾摩德、波本盯上,這兩個人應該會將他控制住,帶在身邊,等榨幹剩餘價值再處理掉……他只要在此之前弄清兩人的目的,就能——嗯?為什麽這些人的神情這麽奇怪?

萬萬沒想到三人行居然還能被擴容的眾人:“……”

……你誰啊,看著一表人才,居然能這麽自然地冒出如此YD的加入申請。

現在的世道究竟怎麽了???服部平次的黑臉上寫滿了這句話。

貝爾摩德很難不懷疑這個瞇眼粉毛的目的:“你對我們正在討論的事情……很感興趣?”

“……”總覺得哪裏不太對,但如果這種時候說不好意思聽錯了,反而更古怪吧?只能先將錯就錯應下,後面再看如何打圓場了。

沖矢昴對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還算有信心:“嗯。”

眾人:“……!?”

這一瞬,大家都想了很多。

比較常見的有服部平次這樣的:太可怕了,他怎麽能……?……這個世界忽然變得好陌生。

不尋常的如貝爾摩德:……也不是不能答應,有波本和這個粉毛小子做誘餌,應該能引開Gimlet的註意吧?這粉毛可是白皮。

波本:……雖然這粉毛作風很成問題,但終歸還是無辜民眾,決不能將他牽扯進這趟渾水!

雪名陣:有法子了。先答應下來,屆時再用稻草堆將他們全部弄暈。把波本和粉毛留在旅館,不就能正大光明地帶著貝爾摩德離開?

雪名陣一錘定音:“那你也一起吧。”

計劃還是很順暢的貝爾摩德::)

找到可行方案的雪名陣::)

還在狀況外、但覺得自己應該能hold住的沖矢昴::)

肩頭的壓力忽然變大的波本:“……”

出於不同的原因,大家陷入相同的安靜。原本想借機刺探情報的沖矢昴就不滿意了起來,只能主動挑起話題:“對了,你們聽說過嗎?這裏前不久發生過一場火災,出事地點就在儲藏儒艮之箭的倉庫……看你們的表情,好像沒聽過?”

……好怪啊,他還以為組織派波本他們上島,是被人魚傳說吸引了呢,照理來說應該早早就查到過這則消息吧?

剛入住就遇上雪名陣、思維完全被帶著走,根本沒想起組織交付的任務的貝爾摩德&波本:“……”

貝爾摩德佯裝淡定:“細說。”

沖矢昴:“……”太怪了,難道真是他推測錯了,他們上島另有目的?

——幸好出於謹慎的態度,他特地跟上島試探。否則豈不是遺漏了這個重要情報?

沖矢昴的態度更慎重了幾分:“有關島上巫女食用過人魚之肉、所以不老不死的傳說,你們肯定都聽過吧?其實更吸引我的,是前不久發生的那場火災。”

“聽說,出事的倉庫裏發現了一具奇怪的屍首,腰部以下、本該是雙腿的位置,骨頭都成了碎片。大家都傳說,那是人魚的屍骸。”

雪名陣楞了片刻,不能理解:“是不是人魚,屍檢難道檢不出來嗎?既然有骨頭,DNA應當能驗?”

原本神秘的氣氛霎時被攪沒了,服部平次黑線地說:“這是八卦啦八卦!傳八卦的時候,誰會在意真假呢?聽的人更不會在意。他們只會嫌棄瓜還不夠甜,恨不能自己再添油加醋幾筆,再轉傳出去。”

風評備受八卦所害的雪名陣深以為然:“所以,真相是什麽?”

沖矢昴裝傻:“我也還沒弄明白。只是和君慧小姐淺聊了幾句——”

“君慧?”波本、服部平次等幾位偵探同時敏感擡頭,“這不是之前在旅舍見過的女生的名字嗎?”

“是她,之前忽然闖進旅舍,我也是好奇才主動和她搭話的。”沖矢昴道,“她……呃,這位先生?”

雪名陣無所謂地噢了一聲,繼續玩手機:“我不是偵探,你們接著聊。”

雪名陣目標明確,他跟來神社只有兩個目的,一個是確保Season的處女秀(?)圓滿落幕,一個是收監假扮成新出醫生的這個組織成員。其他事,都跟他無關。

之前“新出醫生”洩露過,說自己其實是個女人。但不論是外貌體格,還是言行舉止,單看根本發現不了問題。

如此人才,豈能不拿下?到時候就輸送給明美做手下,也能緩解一下信天翁又要跑汽車公司的業務,又要三不五時幫明美做易容的壓力……

雪名陣算盤打得啪啪響:“你們繼續,不必在意我。”

波本等:“……”

如果森鷗外等人在此,一定會覺得雪名陣當下的姿態十分眼熟,像極了去商場遇到炸彈襲擊的那次——作為警方的雪名陣袖手旁觀、悠閑無比,周圍的港口黑手黨們勤勤懇懇做著原本該由警方來做的工作。

知道雪名陣身份的沖矢昴也噎了一下:“……”你這個警察倒是給他好好聽著啊,難道還指望黑衣組織的成員幫你查案嗎?!

雪名陣:為什麽不呢?你們黑衣組織,難道就比港口黑手黨高貴些嗎?

他劃水得正大光明,理直氣壯。一直到身為黑衣組織成員的波本、貝爾摩德跟著一塊去查看完現場、詢問完口供回來,他都仍在投入地玩著手機裏的單機游戲。

夢野久作搗了他一下,他才戀戀不舍地擡起頭,看到跟在眾人身後,哭紅了眼的巫女裝君慧微微一楞: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
“……”沖矢昴張了張嘴,想給雪名陣補課,半天又無言的閉上了嘴。

總覺得對方其實並不在意真相呢,只要有人幫忙把活幹完,這家夥就能很開心。

還是坡比較老實,抱著小浣熊大致說了遍“島上不老不死的巫女,其實一直都是君慧家祖孫三代扮演的”“之前死於大火中的人魚,其實是君慧的媽媽”“她是被君慧的三個朋友害死的”……

坡:“君慧一直想覆仇,但一旦報警,有關巫女的真相就會暴露,為了小島的旅游業著想,她隱瞞了火中人魚其實是母親的真相,自己扮成了巫女……但其實,島上的大家都知道巫女的真相呢。”

“要是早些告訴我就好了,”君慧擦去眼淚,“我就會早早意識到,大家的心靈都因負罪感生出了罅隙,最是容易被邪物利用,滋養出各種鬼蜮魍魎……”

她從懷中摸出一個匣子:“幕後主使者……是叫Season&貍對嗎?她們就是利用這東西動手腳的。”

她大致說了一下過程:“母親死後不久,她們就聯系上我,說可以替我報仇。不需要我做什麽,只要幫忙安置一些匣子在島上……”

君慧苦笑一聲:“她們還特地弄了臺裝滿現金的自動售賣機來……我太傻了,只以為那是她們為了賄賂我而送來的,果斷退回了那些贓款,卻沒想到自動售賣機根本就只是個幌子。”

“她們真正的目的,是將同夥偽裝成搬運公司的員工送上島,悄悄在各處埋下這種能催生人心底惡念、造成逢魔幻覺的匣子。直到昨天,我去給母親掃墓,才意外發覺了這東西,所以一直在到處尋找餘下的匣子在哪……”

雪名陣恍悟:“難怪在旅舍見到你時,你指縫裏也有泥水。”

君慧點了點頭,正想坦誠地說,自己雖然拒絕了Season&貍的邀請,但那也只是因為不願牽扯到無辜的人,事實上,她還是想覆仇。

雪名陣:“所以那三個人控制住了?等此間事了,記得報警。”

他還是對這裏的警方居然沒有抓到真兇耿耿於懷:警方的風評就是這麽被搞差的!

你DNA查出問題,怎麽不接著往下查呢?黑衣組織短短幾小時就能查出的真相,怎麽你們就查不到呢?

羞於爾等為伍.jpg

“乒!”

神社的大門忽然發出被用力撞擊的巨大聲響,拉回了雪名陣分散的思緒。

陰謀——不,Season&貍的處女秀,上演了。

他立即放下手機,捧起爆米花,擰開一瓶可樂,以欣賞電影般的姿態看著神社四壁的木移門開始瘋狂震顫,映出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、形狀怪異的手掌。像是有無數妖魔魍魎環伺在外,試圖闖入這間神社。

惶恐、駭然、緊張……種種不安的情緒開始在神社中醞釀。

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站起身,各自掏出準備好的護身武器,君慧也連忙摘下背後的長弓,摸出袖內的儒艮之箭搭上,走到木門前。

“乒!乒!”

最後一聲沖撞聲伴隨著木門折裂的聲響一並入耳。

君慧的箭精準射中為首的那一只飛頭蠻,但闖入神社的妖魔實在太多了,單憑她的一支箭,怎麽可能除得盡所有邪祟呢?

波本和服部平次齊齊收回無語瞪視雪名陣的目光,作為文武雙全的全能型選手,正想動手做點什麽,自更遠的方向,倏然掠過一道純白無瑕的朧光。

雪色的少年如期而至,泥黃色的眼睛中流溢著耀眼的金光。

沒有團扇遮擋,他臉頰邊的酒窩展露出來,因為認真抿唇的動作,更加明顯。

他極其風雅地一轉手腕,將團扇橫持,如做刀使,迅捷揮出的瞬間,蕩出一道如雪月般冷銳的風刃,只一瞬間,便消滅了大片的妖魔。

眾人心神頓時一振,迅速加入反抗的行列中,妖魔在眾人的攻勢、尤其是少年的風刃下潰不成軍,不到十分鐘的時間,便被斬殺得不剩幾只。

雪名陣心不在焉地啃著爆米花,依舊沒有任何動作。但站在他身邊的宮野志保也好、坡也好,從頭至尾都沒受到任何傷害,仿佛一切爭鬥和威脅都被摒除在這片區域之外。

倒是夢野久作看得心癢難耐,忍不住仰頭撞了撞雪名陣:“雪名先生不幫忙嗎?”

雪名陣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人群中的一道銀芒,撥了下夢野久作的腦袋——辦公桌的棱角咯得不是很舒服:“哪有看秀的觀眾沖上舞臺幹涉表演的呢?看,高.潮要來了。”

最後一只妖魔被服部平次用一根水管擊向少年身邊,少年揮扇劈散,沖著配合默契的服部平次略有些害羞地抿唇微笑,又在眾人歡呼著擁簇而來時慌張地揪住羽織:“大、大家都沒事吧?那我就離——”

人群之中,一柄銀亮的短刃猝不及防地捅出,深深紮入少年的腹部。

偷襲成功的人也沒料到自己居然能得手,慌張地向後退了一步:“別、別這樣看我,你也是妖魔中的一員吧?!剛剛島上的人說過了,美國島根本沒有與你對應的傳聞,你明顯是敵人造出的魍魎!怎麽能放你就這麽離開?誰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麽?”

“你、你說!幫助我們到底有什麽目的?是想借機獲得我們的信仰,壯大自己的實力,還是根本就只是一場戲弄,你想看我們先獲得希望,再殘忍地露出真實面目?!”

慌張之間,那人懷中露出一小截黑色的棱角,君慧低呼:“匣子!那人受到了匣子的蠱惑!”

擁簇在少年身邊的眾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動驚到失聲,隨後又更多聲音窸窸窣窣地從人群中傳出來:

“這的確是符合邏輯的推測,這少年出現的時機也太巧了。”

“不要太陰謀論啊,人家救了我們一命是事實。”

“可是……如果……他是神明的話,那他是眼睜睜看著前任巫女被火燒死的嗎?!好過分……既然之前選擇袖手旁觀,現在為什麽又顯靈了?是害怕島上人都死掉,無人祭祀自己、提供信仰了嗎?”

“呃,這……”

“這麽一說,聽起來好像不管是不是神明,都很糟糕啊?餵,你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嗎?”

夢野久作:“雪名先生還光看著嗎——”

雪名陣咬著爆米花含混道:“快了。等他做個選擇。”

這選擇決定了他能不能免費獲得一個勞動力,可以說是非常重要——

少年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,向後退了一步:“我……救了你們,你卻刺傷我,還要我做出解釋?”

“為什麽?”

不解逐漸被委屈和憤怒代替,純白的少年身遭逐漸出現縈繞著的黑煙:“憑什麽?”

“快看!他身上冒出來的東西!他就是妖魔!”

“那他幫我們……是別有目的?”

“巫女呢?巫女應該能——”

原本對著妖魔的風刃向著人類一蕩而開,雪名陣一個狂喜,嘴裏念叨著感謝敵人的饋贈,手上迅速放下爆米花、拿起手機,對著早早備好的道具界面一個Bug卡過去。

少年連帶著風刃一道消失在空氣中。

神秘的稻草堆深藏功與名。

這一系列的操作,因為波本等人並不在周圍,而只有雪莉、坡等自己人看見,雪名陣完全沒在乎人群如何迷茫擔憂,只迫不及待地掃看少年的面板:

【無名少年(待取名)

身份:京極夏彥采用自己少年時的形象,創造出的造物

武力:78

智力:65

被動技能:

[半神]:怎麽會有這種人啊??別神墮落墮到一半,他一個稻草堆把人家偷走,害得別神此時處於半神半鬼的狀態下,卡bug墮不了了。註:無名少年處於該狀態下時,可同時通過神明或妖魔的方式進補,如獲得信仰、吞噬妖魔。】

波本等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走回來了,完全搞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個事兒。

雪名陣還在思索要給新囚犯取個什麽名字。

要麽,就叫Season?

不不,人要有遠見。

萬一以後Season&貍也像Anti-Desk一樣火了,有人問他要具體情報呢?

少年的年紀明顯不怎麽大,智力又只有65——好吝嗇啊Season,一定是害怕造物太聰明,會自己跑掉吧——豈不是和坡對波本的描述大相徑庭?

雪名陣動了下手指,輸入:貍。

總之都是白頭發,回頭讓貍留個小辮子,完美的謊言就誕生了。

波本等人在旁邊議論起“為什麽少年忽然消失了”“他真是Season的造物嗎?”“Season為什麽要造這麽個幫助人的角色?是想戲弄人,還是另有計劃?”,雪名陣繼續盯著貍的被動技能琢磨。

這個註……“可通過妖魔的方式進補”……“比如吞噬妖魔”……

雪名陣不由地往前翻了翻,看向另一個面板。

【服部平次

…………

[妖怪屋敷]:黑夜賜予他黑色的皮膚,或許也賜予了他滋生妖魔的體質……?服部平次所處的地點,犯罪將有70%的幾率產生異變,附帶有妖魔鬼怪的色彩。】

雪名陣:“……!”

這,這不就是自動貍糧生產屋嗎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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